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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的不想做 想做的做不了

「爬山、打羽毛球、逛街、買鞋子……」
   
  「編程、做GRE模擬題、寫項目策劃、和老爸視頻聊天……」
     孫蓉蓉在白紙上畫了兩個圈,一個用綠筆寫上「想做的」,一個用紅筆寫上「該做的」,不一會兒紅色軍旗就佔領了綠色營地。
     在孫蓉蓉這裡,「想做的」似乎永遠屬於弱勢群體。
     上週末藉著24週歲生日的東風,好不容易狠下心要去歡樂谷,可臨到頭兒課題組的師兄把她叫去交代了幾句「任務要抓緊」之類的話,她那英勇無畏過生日的氣概立馬就洩了個乾乾淨淨。
     24歲生日,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實驗室對著電腦度過,末了還在洗衣房的鏡子前排練出八顆牙齒的微笑上網接受老爸老媽的視頻檢閱。
     「也不是非得在那天做完不可,但就是覺得該做。」孫蓉蓉說。不是「havetodo」(必須做)只是「shoulddo」(應該做),不過這個「should」已經足以讓孫蓉蓉狼狽不堪了。
     爬山讓位給複習英語;打球臣服於調試程序;逛街更是無數次在與修改項目策劃書的時間爭奪戰中敗北……
     孫蓉蓉總是告訴自己,只有做好了「該做的」事兒,才能踏踏實實、安安心心去做「想做的」事兒,可是從高中到本科到研究生,該做的事兒換了一撥兒又一撥兒——從作業到項目,從練習到課題……想做的還是那老幾樣,偏偏就這幾張老皇歷跟被五指山壓著似的,只偶爾在孫蓉蓉心湖上撕出一點漣漪,卻永遠沒有拋頭露面的時候。「該做的好像就沒有個完,想做的趁早別想!」孫蓉蓉說,一天恨不得搭進去32個小時把該做的弄得盡善盡美,好像有一丁點兒沒盡全力就會後患無窮。
     如果能讓她完全自由地安排生活,那想做的事兒層出不窮,「可哪有那麼順心的日子啊!」孫蓉蓉歎了口氣,她特別羨慕同一個課題組的韓燕。
     「這位姐姐是想到一出立馬做一出。」蓉蓉說,課題組攻關,常常要調試非常複雜的程序,就在她奮戰得面紅耳赤焦頭爛額的時候,韓燕會「刷」地站起來,看看表說:「這會有場倍兒好看的現代話劇,蓉蓉,我先走了啊。」說著就留下一個花枝招展的背影讓孫蓉蓉艷羨不已。
     「人家過得那才是日子呢!」孫蓉蓉說。可真要叫她跟韓燕一樣,她又直搖頭。別的不說,光是例會上老闆的點名批評對孫蓉蓉來說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更別提每次交活兒的deadline(最後期限)前夜,韓燕窗前那恆定不滅的燈光了。說實在的,看著韓燕那雙熬得又青又紅的醬菜胡蘿蔔夾心眼,孫蓉蓉一邊歎惋,心裡也有忍不住的得意和竊喜——可見,白天逍遙自在了,該做的事兒還是得做。
     既不想被該做的事兒五花大綁,整天埋頭拉車不抬頭看路,又不想跟韓燕一樣侷促,時時做好接受末日審判的準備。孫蓉蓉琢磨著怎麼能既做想做的,又做該做的。
     恰逢這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是運動的良辰吉日,她一合計,再過兩天項目進度報告的最終版就該出爐了,孫蓉蓉打好了主意,上午把報告書加完工發給師兄,下午打場羽毛球好好發洩發洩。說什麼也得給自己鬆鬆綁了,她對著鏡子做一個加油的手勢——再也不能這樣活!
     誰知一開頭就滿不是那麼回事,報告裡涉及的幾個小問題糾纏不清,孫蓉蓉為了擠出下午打球的時間,一刻也不容自己休息,又是百度加google,又是電話求助,好容易搞定了,自己卻已經有些精神恍惚了。
     她一瞅表,二話沒說,抄起拍子就往羽毛球場跑,球友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一場球打下來,跑動懶散不說,拍子脫手就好幾次,孫蓉蓉累得筋疲力盡,才恍然大悟要把想做的事兒和該做的事兒兼顧起來,不只有時間衝突,還有精力體力的衝突。
     從球場回到電腦前,她眼前亂冒的金星還沒散下去,迎面就蹦出師兄的郵件,對她的報告提了一大堆意見,信尾還語重心長地說:「感覺這篇報告不像以前的那樣嚴謹仔細了,你不能放任自己退步啊,要知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孫蓉蓉一看頭就大了,沒想到打這場想了N久的羽毛球,給自己惹下這麼多麻煩,明天估計全得耗在這該死的報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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